她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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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窈按響門鈴，來開門的人頂著一腦袋白頭發，黎窈乍一眼沒認出來，她往外再確認了一遍門牌號，然後猶豫著喊了一聲：“這位奶……阿姨？”
葉高霏擡頭：“什麽阿姨，我是你爸爸！”
黎窈：“……霏霏啊，你什麽時候染了新頭發？”
“昨天呀。”葉高霏說著撩了下頭發，朝她做了個wink，“好看嗎？我想染奶奶灰好久了。”
“還蠻好看的……”
葉高霏五官略顯混血，配上齊鎖骨的奶奶灰，其實還挺搭，就是這一下的視覺沖擊，還挺炸裂的。
黎窈脫鞋進門，一邊問道：“若榆呢？”
“在我房間裏吃零食呢。”葉高霏說，“我媽去打麻將了，晚上才回來，中午我們得叫外賣了。”
“孕婦吃太多外賣不好，中午我來做飯吧。”
葉高霏搓著她的臉：“我寶現在真是越來越賢惠了！”
黎窈走進房間，看到方若榆正一邊啃著薯片一邊對著手機語音講話：“我覺得這張的陰影部分處理得不太好，曝光值是不是有點太高了，沒有把我們窈窈站在追光下遺世獨立的那種氛圍感體現出來……”
黎窈：“……”
黎窈去年以獨立舞者身份，自編自演的舞劇作品拿了兩個國際舞蹈大賽的金獎，沈寂了兩年後再度聲名鵲起，大量粉絲湧入粉絲群和超話，方若榆現在懷孕了不能跳舞，每天光是做數據和管理粉絲後援會就忙得不亦樂乎。
葉高霏和方若榆因為黎窈的關系在同個群聊裏，去年葉高霏回了洛城，和方若榆網友見面一見如故，方若榆懷孕之後暫停了在舞劇團的工作，閑著沒事便經常來找葉高霏玩。
葉高霏講完語音，擡眼看到黎窈……手中的鴨掌，一臉激動地伸出手：“鴨掌，我的鹵鴨掌！”
葉高霏：“看到沒有，正主在她眼裏還沒有一只鹵鴨掌來得吸引人。”
方若榆一本正經：“日月可鑒，我的心是窈窈的，但我的胃是鴨掌的。”
黎窈笑出聲，她坐下來打開一次性盒，遞給她們每人一只手套：“行了，別貧了。”
方若榆：“我的啤酒呢？”
黎窈：“便利店裏沒有不凍的，你現在還是不要喝太冷，先放一會兒再給你喝。”
方若榆哼哼唧唧：“懷孕就是麻煩。”
葉高霏啃著鴨掌，一邊打量黎窈的神情：“對了窈窈，你剛剛進小區的時候，有沒有……碰到什麽熟人？”
黎窈眼神疑惑：“什麽？”
“啊沒什麽，吃吧吃。”
黎窈吃了兩只鴨掌，看一眼時間：“都快十二點了，我先去做飯吧。”她腰傷好之後重新開始跳舞，在美國開了自己的獨立舞蹈工作室，忙起來的時候會連續一兩個月不回家，慢慢也學會了自己做一些簡易的吃食應付三餐。
方若榆：“要我幫忙嗎？”
“孕婦就好好待著吧。”
黎窈出去後，葉高霏小聲對方若榆道：“看來是真沒遇上！”
“應該沒，我太了解她了，真遇上不可能這麽若無其事。”
“也不好說，這都三年了，兩人應該早放下了吧。”
方若榆端著下巴：“這你就不懂了，要真放下的話，窈窈這些年不可能對你哥的名字只字不提，越在意的事情才會越難以宣之於口，反正她這次回來要待兩個多月呢，我們先看看再說。”
幾天後黎窈接到一位熟人的電話，是三年前《水雲訣》宣傳片的導演莊策。三年前她因為治療腰傷從洛城舞劇團離開，跟星耀的代言也沒有繼續，莊導在電話裏說：“三年前沒能達成合作，我一直感到很遺憾。”
“聽說你和陳清導演有意向合作籌拍一出現代舞舞劇，我這邊有個人選，可以推薦給你。”
黎窈一聽感興趣道：“莊導推薦的舞者想必應該很優秀，找個時間可以見一下面。”
莊策笑道：“擇日不如撞日，你看今晚怎麽樣？”
黎窈欣然應下。
出門前黎窈簡單上了個妝，她皮膚清透，臉型是標準的鵝蛋臉，五官經過三年時光的打磨多了一些成熟的韻味，更顯古典精致，只是簡單勾勒一下眼線，那雙嫵媚的狐貍眼就足以勾魂攝魄。
化好妝後，黎窈換上一身淡青色的立領盤扣旗袍，從酒店門口打了輛車去赴約。
這幾年黎氏的生意慢慢轉移到北方，基本沒怎麽再回過洛城，洛城是黎父當年發跡的地方，但其實黎氏夫婦的家鄉都不在這裏，對洛城的感情並不深，因此去年就把洛城的房子給賣了。
黎窈回來後一直還沒找房子，這幾天暫時住在酒店。
約見的地方還是三年前顧氏旗下的那家中餐廳西嶺軒，剛進包廂莊策就起身笑道：“黎老師，真是好久不見了。”
他身旁的男人身形若竹，氣質修斂，看向黎窈的時候，他抿了抿唇，笑容有些靦腆：“你好，我是紀維，松南舞劇團的舞者，前年曾經和莊導合作過一個作品，我聽說黎老師近期回國打算和陳導籌拍一出新舞劇，很感興趣，所以就托了莊導的面子來毛遂自薦了。”
黎窈沒想到來的竟然是紀維，她眼神微亮，覺得自己的運氣真是很不錯：“去年紀老師主演的舞劇《祝》在美國的交流巡演我有去看，很驚艷，你能加入舞劇是我們的榮幸。”
餐桌上，莊導關心了黎窈這幾年在美國的情況，聽到她這兩年在美國師從舞蹈大師喬納森馬修，很是驚嘆：“你三年前突然離開洛城舞劇團，之後兩年就一直銷聲匿跡，我還在心裏可惜，以為你不再跳舞了，沒想到黎老師蟄伏兩年竟然給我們帶來這麽大的驚喜。”
黎窈笑了笑，答道：“這要感謝三年前莊導給我的‘要掙紮到最後’的鼓勵。”她端起酒杯，誠摯地對莊導道，“我敬您一杯，莊導。”
中途黎窈出來上洗手間，突然發現自己來姨媽了，還好她隨身的包裏帶了衛生巾，黎窈趕緊拿出來換上。
出來洗手的時候剛好接到舅舅秦鐘的電話：“在洛城呢外甥女？”
“嗯，怎麽了？”
“是這樣，我媳婦你舅媽不也是洛城人嗎？我們商量過了，結婚後打算回洛城定居，所以我過兩天打算先回國看看房子，到時陪我一起去？”
“可以，一個小時120。”
“你去了幾年美國腦子都被資本主義洗壞了？還跟你親舅舅談錢，多傷感情……”
“那掛了。”
“等等等，行，120就120！”
黎窈掛了電話出來，在走廊間看到了紀維的身影。他似乎正在找她，見到她時臉上松了一口氣：“黎老師你沒事吧，我看你喝了酒之後臉挺紅的，出去之後又一直沒回來，不放心所以出來看一看。”
黎窈彎起唇笑了笑：“謝謝，大家都是同行，我們也別老師來老師去的了，你就叫我黎窈吧。”
她眼神本是清泠泠的，這麽微微一笑，狐貍眼眼尾上揚，眼底的碎冰消融，仿佛微風拂過帶來甜軟的香氣，紀維看得滯住，臉上不覺一熱。
他抿了抿唇，有些不好意思地喊了句：“黎窈。”他上前幾步，“你沒喝醉吧？需要我扶你嗎？”
黎窈擺手說不用，這兩年因為喝酒次數多了，她的酒量其實已經增長不少，剛剛餐桌上那兩杯紅酒還不至於使她喝醉。
然而下一刻她晃了晃腦袋，她懷疑她可能真的有點醉了，不然怎麽好像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，就站在走廊盡頭，冷冷地看著他們。
“小心……”紀維突然急喊一聲，伸手拉過黎窈的胳膊將她往旁一帶，黎窈撞了一下他的肩膀，感覺視線更暈了。
服務生扶住盤子上差點翻倒的果汁，跟兩人連連道歉：“對不起對不起……”
黎窈捂著額頭，擺了擺手：“沒事。”
她再擡起頭的時候，走廊盡頭那道身影已經消失了。
可能真是喝了酒出現幻覺了吧。
和莊策、紀維在餐廳門口告別，黎窈想著餐廳離酒店不遠，幹脆就散步回去。九月的晚風吹在臉上泛著微涼，剛好把她喝了酒之後的燥熱感吹散。三年的時間這附近已經有了不少變化，原先的綠化公園現在已經改成了活動廣場，廣場上有個小姑娘推著小推車在買花，纏了燈帶的各色花束在小推車裏閃著五顏六色的光，黎窈蹲下來認真挑了一支煙粉色的月季。
過天橋的時候，月光像流水一樣撲灑下來，黎窈視線瞥過月光照射的水泥路面，感覺似乎有個人影若即若離地跟在自己身後，天橋上人不多，她沒敢回看，只是默默加快了腳步。
下了天橋就是酒店，黎窈進入酒店大廳，快速走到電梯口，身後與她一同等電梯的有四五個客人，黎窈輕輕松了口氣，心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。
電梯在二樓KTV樓層停下，電梯裏的人陸陸續續走了出去，通過電梯門的反射，黎窈看到電梯裏只剩下一個穿著皮衣外套的男人，黎窈聞到他身上有濃重的酒氣，她默默挪到了電梯按鍵旁。
電梯樓層一到她就摁開門往外走，男人也跟著她走了出來，酒店走廊鋪著厚厚的靜音地毯，鞋子踩在上面聽不見聲音，男人粗重的呼吸聲因而更加明顯。
到自己的房號門前，黎窈取出房卡，想要刷開之前，她下意識往後看了一眼，就看見昏暗燈光下男人一張瘦削帶著□□的臉湊了過來。
黎窈嚇了一跳，忙後退兩步，男人作勢朝她撲過去，將她壓在墻壁間，手順著她的胳膊下滑，似乎有些驚嘆於她柔軟到不可思議的肌膚，他眼睛顯得更加混濁：“美女，一個人住酒店啊？陪哥哥睡一覺？”
黎窈用勁掙紮，剛好此時走廊有人影經過，她忙大喊了一聲：“救救我……”
話音剛落就被扇了一巴掌：“你個臭婊子！偷情偷到酒店內，你當老子是死的嗎？走！我們進去房裏說清楚！”
遠處那人影聞聲搖頭走開了，黎窈手中的房卡被奪過，刷開之後她被一把推進了房內，“哢噠”一聲房門被扣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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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高霏擡頭：“什麽阿姨，我是你爸爸！”
黎窈：“……霏霏啊，你什麽時候染了新頭發？”
“昨天呀。”葉高霏說著撩了下頭發，朝她做了個wink，“好看嗎？我想染奶奶灰好久了。”
“還蠻好看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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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窈脫鞋進門，一邊問道：“若榆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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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高霏搓著她的臉：“我寶現在真是越來越賢惠了！”
黎窈走進房間，看到方若榆正一邊啃著薯片一邊對著手機語音講話：“我覺得這張的陰影部分處理得不太好，曝光值是不是有點太高了，沒有把我們窈窈站在追光下遺世獨立的那種氛圍感體現出來……”
黎窈：“……”
黎窈去年以獨立舞者身份，自編自演的舞劇作品拿了兩個國際舞蹈大賽的金獎，沈寂了兩年後再度聲名鵲起，大量粉絲湧入粉絲群和超話，方若榆現在懷孕了不能跳舞，每天光是做數據和管理粉絲後援會就忙得不亦樂乎。
葉高霏和方若榆因為黎窈的關系在同個群聊裏，去年葉高霏回了洛城，和方若榆網友見面一見如故，方若榆懷孕之後暫停了在舞劇團的工作，閑著沒事便經常來找葉高霏玩。
葉高霏講完語音，擡眼看到黎窈……手中的鴨掌，一臉激動地伸出手：“鴨掌，我的鹵鴨掌！”
葉高霏：“看到沒有，正主在她眼裏還沒有一只鹵鴨掌來得吸引人。”
方若榆一本正經：“日月可鑒，我的心是窈窈的，但我的胃是鴨掌的。”
黎窈笑出聲，她坐下來打開一次性盒，遞給她們每人一只手套：“行了，別貧了。”
方若榆：“我的啤酒呢？”
黎窈：“便利店裏沒有不凍的，你現在還是不要喝太冷，先放一會兒再給你喝。”
方若榆哼哼唧唧：“懷孕就是麻煩。”
葉高霏啃著鴨掌，一邊打量黎窈的神情：“對了窈窈，你剛剛進小區的時候，有沒有……碰到什麽熟人？”
黎窈眼神疑惑：“什麽？”
“啊沒什麽，吃吧吃。”
黎窈吃了兩只鴨掌，看一眼時間：“都快十二點了，我先去做飯吧。”她腰傷好之後重新開始跳舞，在美國開了自己的獨立舞蹈工作室，忙起來的時候會連續一兩個月不回家，慢慢也學會了自己做一些簡易的吃食應付三餐。
方若榆：“要我幫忙嗎？”
“孕婦就好好待著吧。”
黎窈出去後，葉高霏小聲對方若榆道：“看來是真沒遇上！”
“應該沒，我太了解她了，真遇上不可能這麽若無其事。”
“也不好說，這都三年了，兩人應該早放下了吧。”
方若榆端著下巴：“這你就不懂了，要真放下的話，窈窈這些年不可能對你哥的名字只字不提，越在意的事情才會越難以宣之於口，反正她這次回來要待兩個多月呢，我們先看看再說。”
幾天後黎窈接到一位熟人的電話，是三年前《水雲訣》宣傳片的導演莊策。三年前她因為治療腰傷從洛城舞劇團離開，跟星耀的代言也沒有繼續，莊導在電話裏說：“三年前沒能達成合作，我一直感到很遺憾。”
“聽說你和陳清導演有意向合作籌拍一出現代舞舞劇，我這邊有個人選，可以推薦給你。”
黎窈一聽感興趣道：“莊導推薦的舞者想必應該很優秀，找個時間可以見一下面。”
莊策笑道：“擇日不如撞日，你看今晚怎麽樣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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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門前黎窈簡單上了個妝，她皮膚清透，臉型是標準的鵝蛋臉，五官經過三年時光的打磨多了一些成熟的韻味，更顯古典精致，只是簡單勾勒一下眼線，那雙嫵媚的狐貍眼就足以勾魂攝魄。
化好妝後，黎窈換上一身淡青色的立領盤扣旗袍，從酒店門口打了輛車去赴約。
這幾年黎氏的生意慢慢轉移到北方，基本沒怎麽再回過洛城，洛城是黎父當年發跡的地方，但其實黎氏夫婦的家鄉都不在這裏，對洛城的感情並不深，因此去年就把洛城的房子給賣了。
黎窈回來後一直還沒找房子，這幾天暫時住在酒店。
約見的地方還是三年前顧氏旗下的那家中餐廳西嶺軒，剛進包廂莊策就起身笑道：“黎老師，真是好久不見了。”
他身旁的男人身形若竹，氣質修斂，看向黎窈的時候，他抿了抿唇，笑容有些靦腆：“你好，我是紀維，松南舞劇團的舞者，前年曾經和莊導合作過一個作品，我聽說黎老師近期回國打算和陳導籌拍一出新舞劇，很感興趣，所以就托了莊導的面子來毛遂自薦了。”
黎窈沒想到來的竟然是紀維，她眼神微亮，覺得自己的運氣真是很不錯：“去年紀老師主演的舞劇《祝》在美國的交流巡演我有去看，很驚艷，你能加入舞劇是我們的榮幸。”
餐桌上，莊導關心了黎窈這幾年在美國的情況，聽到她這兩年在美國師從舞蹈大師喬納森馬修，很是驚嘆：“你三年前突然離開洛城舞劇團，之後兩年就一直銷聲匿跡，我還在心裏可惜，以為你不再跳舞了，沒想到黎老師蟄伏兩年竟然給我們帶來這麽大的驚喜。”
黎窈笑了笑，答道：“這要感謝三年前莊導給我的‘要掙紮到最後’的鼓勵。”她端起酒杯，誠摯地對莊導道，“我敬您一杯，莊導。”
中途黎窈出來上洗手間，突然發現自己來姨媽了，還好她隨身的包裏帶了衛生巾，黎窈趕緊拿出來換上。
出來洗手的時候剛好接到舅舅秦鐘的電話：“在洛城呢外甥女？”
“嗯，怎麽了？”
“是這樣，我媳婦你舅媽不也是洛城人嗎？我們商量過了，結婚後打算回洛城定居，所以我過兩天打算先回國看看房子，到時陪我一起去？”
“可以，一個小時120。”
“你去了幾年美國腦子都被資本主義洗壞了？還跟你親舅舅談錢，多傷感情……”
“那掛了。”
“等等等，行，120就120！”
黎窈掛了電話出來，在走廊間看到了紀維的身影。他似乎正在找她，見到她時臉上松了一口氣：“黎老師你沒事吧，我看你喝了酒之後臉挺紅的，出去之後又一直沒回來，不放心所以出來看一看。”
黎窈彎起唇笑了笑：“謝謝，大家都是同行，我們也別老師來老師去的了，你就叫我黎窈吧。”
她眼神本是清泠泠的，這麽微微一笑，狐貍眼眼尾上揚，眼底的碎冰消融，仿佛微風拂過帶來甜軟的香氣，紀維看得滯住，臉上不覺一熱。
他抿了抿唇，有些不好意思地喊了句：“黎窈。”他上前幾步，“你沒喝醉吧？需要我扶你嗎？”
黎窈擺手說不用，這兩年因為喝酒次數多了，她的酒量其實已經增長不少，剛剛餐桌上那兩杯紅酒還不至於使她喝醉。
然而下一刻她晃了晃腦袋，她懷疑她可能真的有點醉了，不然怎麽好像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，就站在走廊盡頭，冷冷地看著他們。
“小心……”紀維突然急喊一聲，伸手拉過黎窈的胳膊將她往旁一帶，黎窈撞了一下他的肩膀，感覺視線更暈了。
服務生扶住盤子上差點翻倒的果汁，跟兩人連連道歉：“對不起對不起……”
黎窈捂著額頭，擺了擺手：“沒事。”
她再擡起頭的時候，走廊盡頭那道身影已經消失了。
可能真是喝了酒出現幻覺了吧。
和莊策、紀維在餐廳門口告別，黎窈想著餐廳離酒店不遠，幹脆就散步回去。九月的晚風吹在臉上泛著微涼，剛好把她喝了酒之後的燥熱感吹散。三年的時間這附近已經有了不少變化，原先的綠化公園現在已經改成了活動廣場，廣場上有個小姑娘推著小推車在買花，纏了燈帶的各色花束在小推車裏閃著五顏六色的光，黎窈蹲下來認真挑了一支煙粉色的月季。
過天橋的時候，月光像流水一樣撲灑下來，黎窈視線瞥過月光照射的水泥路面，感覺似乎有個人影若即若離地跟在自己身後，天橋上人不多，她沒敢回看，只是默默加快了腳步。
下了天橋就是酒店，黎窈進入酒店大廳，快速走到電梯口，身後與她一同等電梯的有四五個客人，黎窈輕輕松了口氣，心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。
電梯在二樓KTV樓層停下，電梯裏的人陸陸續續走了出去，通過電梯門的反射，黎窈看到電梯裏只剩下一個穿著皮衣外套的男人，黎窈聞到他身上有濃重的酒氣，她默默挪到了電梯按鍵旁。
電梯樓層一到她就摁開門往外走，男人也跟著她走了出來，酒店走廊鋪著厚厚的靜音地毯，鞋子踩在上面聽不見聲音，男人粗重的呼吸聲因而更加明顯。
到自己的房號門前，黎窈取出房卡，想要刷開之前，她下意識往後看了一眼，就看見昏暗燈光下男人一張瘦削帶著□□的臉湊了過來。
黎窈嚇了一跳，忙後退兩步，男人作勢朝她撲過去，將她壓在墻壁間，手順著她的胳膊下滑，似乎有些驚嘆於她柔軟到不可思議的肌膚，他眼睛顯得更加混濁：“美女，一個人住酒店啊？陪哥哥睡一覺？”
黎窈用勁掙紮，剛好此時走廊有人影經過，她忙大喊了一聲：“救救我……”
話音剛落就被扇了一巴掌：“你個臭婊子！偷情偷到酒店內，你當老子是死的嗎？走！我們進去房裏說清楚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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